【SBSS】无尽之爱-雨夜.下
这是永生的巫师西里斯，遇见转世的斯内普。
西里斯继续讲故事啦。3.9k
大约在一百多年前，一位巫师云游大陆，在一个镇子上遇见了一位少年。少年刚刚成年，娘胎里带出来的痨病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苍白瘦削，时而还会止不住地咳嗽。在那时，痨病是很难活到成年的，但少年直挺挺的腰背又似乎说明了一些问题，
他坚定地想要活下去。
凡人的药无法根治痨病，但魔药可以，只可惜这不是巫师擅长的。既然巧合下，他决定和少年一起从头开始，找寻制作这种药的方法，帮少年把病治好。
困难是一定的，索性他们成功了。
就在这时，一对从乡下来的夫妻带着他们奄奄一息的女儿来到了少年家的诊所，卑微地祈求着救命良药。几经纠结，他最终把药让给了小姑娘。
再做一份的时间是够的，只是招架不住接二连三的意外。
不久之后，巫师和少年得知了小姑娘去世的消息，伴随消息而来的是审判。村民认为女孩儿是被药毒死的，而少年一定是邪恶的巫师，必须以火烧证“清白”。即便巫师有魔法，但双拳难敌四手，最终少年被绑上了火刑架。万幸的是，魔法可以护他在烈焰中毫发无损。
蒙昧之众得到了“答案”，一哄而散，但少年失去了安身之处。即使他的家人不舍，乡邻间过于伤人的流言，最终让少年决定跟随巫师一同云游四方。
西里斯说到这儿，突然停了下来。
斯内普听得很投入，追问着故事的后续：“后来他们怎么样了？”
木柴在火中“噼啪”作响，西里斯欲言又止了好几次，最终慢慢开口。
少年去世了，在旅途中的第一百天。
或许是药不对症，又或许是魔药方子根本无效，他没有被治愈。满怀希望的人们，只能接受事实的无情和不可违抗。
巫师将奄奄一息的少年抱在怀中，听着他微弱的声音，与他一起感受风略过草地的气息。少年说他喜欢上巫师了，只是一直不敢说，所以可不可以请巫师亲一亲他。
这是一个混杂着泪水的吻，是初吻，亦是最后一吻。
安葬了爱人，巫师再一次踏上了独行之路。
故事讲完，西里斯深吸一口气，起身走到窗边，落寞的背影让斯内普的心里一阵阵发酸。
和许多故事一样，少年和巫师是在最后才明白彼此的爱意，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思念，连听者也难以释怀。
雨夜的水汽好像渗进了屋内，微微的凉意提醒着人别把故事与现实弄混了。斯内普打了个喷嚏，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。他抬手接住，惊觉自己居然听哭了。
西里斯听见响动，急忙过来将自己的外套给斯内普披上。
“我没事。况且才过了一会儿，你的衣服还是湿的吧。”斯内普很高兴西里斯的好意，拎起衣服打算放回壁炉边，不料衣服真是干的。
今天的炉火有这么旺吗？他还觉得有点冷呢。
“你就穿着吧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我不冷。可别生病了，现在这镇上的医生可没空。”西里斯倒是好记性。
夜深了，确实冷。斯内普没再推辞，只是嘴上多少要争些便宜：“只是感冒而已，我可是药剂师。”
西里斯也没让着他：“感冒是会变成痨病的，你不怕？痨病可是治不好的，魔药都不行。”
“因为没有优秀的魔法药剂师。如果是我...”说到一半，他打住了，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幼稚。
较什么真，那只是个故事而已，哪里有什么巫师和魔法。
西里斯却像当真了一样，喃喃着：“如果你也是巫师，说不定就不会死了。”
“谁都会死，这位先生。人有寿命，树有寿命，飞鸟也有寿命。等到寿命用尽的那天，就是离开的时候。” 斯内普起身给西里斯倒了一杯水，也给自己倒了杯，“你也别感冒了。”
西里斯伸手接住水杯，他火热的掌心烫地斯内普手指一缩。
这个人当真是不冷。穿得那么单薄，难道他的血管里流淌的是熔岩吗？
“不过在故事里，就不一定了。但也只是个故事。”毕竟离奇的故事多到数也数不清。
斯内普坐回靠椅里，就见西里斯突然靠近，眼神中有些许忐忑和期待。他小心翼翼地开口：“如果我说，那就是我的故事，我的过往呢？”
“什么？”
西里斯的过往，一百多年前的？
一时间，斯内普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去问个究竟：“你又找弄我吗？”
“听起来像是，但这是真的。你相信吗？”
“没有人能长生不老的。”斯内普不自觉地摇着头，用潜意识支持着自己的判断。
“星星可以。”
“你说我是天狼星，被你说对了。”
“我是永生的，可能要亘古不变了。”
斯内普愣愣地听着西里斯的自言自语。
原本，他认为西里斯是个表演高手，并且惊叹于他淋漓尽致的演绎。可若眼前这个人是永生的，这故事是他人生的一部分，那他流露出的爱意与追思便全是真真切切的。
这么说，他爱上了一个永生的巫师？
斯内普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。
这，简直太离奇了。就像每天早上他家的藏酒都会和他说早安一样离奇。相比之下，与一个陌生男人的一见钟情根本算不了什么。
他有预感，与西里斯的相遇将注定他余生的不平凡。
“这么说，你是巫师。”
“我是。”
“有两百岁了吗？”
“差不多吧，可能还有几年。你知道的，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就不会留意了。”西里斯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。
“可你看起来很年轻。”斯内普伸手摸了摸眼前人的脸颊，是年轻的皮肤触感。
“谢谢。应该是二十岁那年，我成为了永生之人，样貌也不再改变，不过可以用魔法让别人认不出来。不得不说，永远年轻也会吓到很多人的。”
“你不害怕我？”西里斯突然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，斯内普一直是心平气和地与他对话，没有表现出类似惊恐的异样。
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。在得知他是巫师后，很多人都会像曼德拉草一样尖叫不止。
“要说惊讶那是有的。不过为什么要害怕，你会伤害我吗？”
西里斯拉着他时，他也没觉得害怕，就好像下意识地会对他放心一样。
“绝对不会。”西里斯紧紧握住斯内普的手。
“我就像花草树木一样，在四季轮转间，活上一百岁。西里斯就像山川与海洋，一直存在到这世界的尽头。”斯内普回握住牵着自己的手，语气中竟有些哽咽和心疼，“这么说，西里斯你该会多寂寞。”
这话语比春风还要柔软，让他板结多年的灵魂生出裂隙。奔涌的情绪像是冲破冰层的新泉，撺掇着西里斯一把将斯内普抱住：“我说过这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事。”
“这是我和你的久别重逢。”
“只要能再见到你，我就不会寂寞。”
西里斯将再次相逢的喜悦一股脑地宣泄出来，世界在他中都亮上了几分。怀中的人却并没有和他一同欢喜着重逢，他们的情感并没有相连。
“西弗勒斯？”
回应他的是斯内普推开他的手。
斯内普站起身，后退了好几步，质问道：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，今晚之前我不认识你。”
他们怎么会有相逢一说，大概是西里斯弄错了。
斯内普的脚底泛起一阵凉意，一直蔓延到全身，让他清醒了不少。这不是甜蜜的相爱，至少对于西里斯来说不是。
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结束的这么快，真的像流星一样耀眼而短暂。
“故事讲完了，酒也喝完了，酒馆要打烊了。”说着，斯内普收拾起矮桌上的酒杯，一副要送客的样子。
西里斯慌了，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，于是急忙找补：“你是喜欢我的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？”
“我承认一开始是因为你们长得一样。但那时一百年前的事了，中间发生了那么多。”
“西里斯，你喝醉了。”
尽管那个让他陷入爱河的眼神看的并不是他，但斯内普并不怪西里斯。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的爱恋成为替代品，还是一百年前的那种。
今晚的一切已经够不可思议了，所以这没什么，大概吧？
西里斯起身追上已经走远的斯内普，一手拉他的胳膊，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，将人牢牢固定在自己和吧台之间。
他不能让他逃跑。
“我没有喝醉，也没有把你当成谁。”
毫无遮拦的表白让斯内普愣了好几秒，随后他开始挣扎，想要离开这火焰一样的包围。到处都是西里斯的气息，再这样下去，他会彻底迷失在这之中。
“放开我。你爱的不是我，是那个少年。”
拉起斯内普手按向胸口，西里斯几乎是喊着来的：“相信我吧，西弗。这颗心已经沉寂一百年了，直到今天你说担心我会寂寞，我知道它活了，我再一次地爱上了一个人。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“它现在只想要你。作为药剂师的你，会在威士忌里放生姜的你，担心我会寂寞的你。”
“我不可能让你逃走的。”
斯内普努力地望向那双黑眼睛，此刻里面只有自己的身影。
不愿相信，但又很想相信。这样的纠结让他只能攥着西里斯胸前的衣襟，好在言语和情感的旋涡里能有个依靠，却还是陷入了那个名叫西里斯的深潭。
他真狡猾啊，那个混蛋巫师。
耳畔是杯盘碎裂的声音，斯内普已经顾不上它们了。他被西里斯的吻点燃了，身心都像是壁炉里的木柴在火中炸裂，温暖又满足，另人不禁叹息。
夜已深，雨小了很多。
一室暧昧，气息悠悠荡荡。
斯内普有些庆幸西里斯会魔法，将所有狼藉轻松地收拾整齐。西里斯揽着他躺在被放大的沙发上，正把玩着他的头发。
“你真的相信我说的吗？”
“你一定适合留长发。”
“他是长发吗？”
“啊这，我已经记不清了。”
“哼。”
因为斯内普的反应，西里斯闷闷地笑个不停：“你太有趣了。轻易地相信我是巫师，相信我是永生的，却不相信我没有把你当做替身。”
斯内普爬起身，认真地回答：“魔法之类的技能，既然存在了就是存在的，和会打铁、治病、种庄稼没什么区别。你就是你。”
“但是人类的情感，会人捉摸不透。”
“我向梅林发誓，你们完全不一样。”
“如果是这样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，你之前的故事。即使就像你说的那是我的前世。如果我不知道，或许就不会有疑问了。”最后几句斯内普说得有些艰难。
但这切中要点的话，是西里斯没想到的。他惊叹斯内普缜密的心思：“原谅我，亲爱的。”
“因为，我太想留下来了。总得找个话题啥的，毕竟二十几岁的你看起来可不是太好相处。”
然后西里斯就被踹下去了。
“你说，下一世你还会爱上我吗？”
“做梦吧，这辈子我是栽在你手上了。如果还有下辈子，我会绕着你走的。”
“不要啊，那样我会寂寞死的。”
这一百多年是那么漫长，但在遇见你之后仿佛只是一瞬而已。
本以为永生是个诅咒，它只会让人不断失去。却不曾料到还能再见到你。
或许，今生和你的相遇本身，就是上天注定的。
若还有往后，那我将不再只是世间的幽魂，而是成为天上的星星，努力闪烁着直到再次被你发现的那天。
久别重逢，
人永生，爱无尽。
FIN.
作者说：
差点把西里斯写成替身渣男，就差一点h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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